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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月7日 天氣晴 氣溫6度 北京至巴黎途中 離開北京已經近四個小時了,飛機正在一萬多米的高空中飛行,舷窗外有如白駒過隙,云層疏密相間,連綿的皚皚雪山和冰封的大地時隱時現。座椅前的小電視屏顯示已離開中國境內,進入了俄羅斯境內。經過一陣喧鬧,現在大家終于靜下來了,漸漸沉入了夢鄉。 艱苦是從快樂開始的,對此次隨隊采訪的北京晚報記者張雪梅來說尤其如此。昨天我就知道今天是她的生日。昨天當長城站站長王建國要求全體隊員統一著藍色科考服去機場集合時,她就暴露了這個秘密,因為她死活要穿那件紅色的科考服,問她為什麼,她說明天是她的生日,還是本命年。能在本命年實現去南極的夢想,這可能是她今天給自己最好的生日禮物。不過張雪梅可能做夢也沒有想到,在飛機上她過了一個此生都讓她難忘的生日。 首先是此次人文學者南極行的成員之一,復旦大學歷史地理研究所葛劍雄教授把這個秘密告訴了一位英俊的法國“空哥”,這位熱情浪漫的帥哥立即把張雪梅摟過來親吻了她的雙頰,以他們特有的方式表示了最真摯的祝福,也許是還沒有做好心理準備,也許是東方女性特有的含蓄和羞澀,雪梅的臉“騰”一下就紅了,不過看得出來,她還是非常激動高興的。坐在她旁邊的我卻后悔地直跺腳,這么好地瞬間我卻沒有抓拍下來,看來我還不是一個真正的“戰士”,戰斗打響的時候我的“槍”總是沒有預備好。就在我們鼓掌歡呼后還沒過多久,小伙子離去又返回,給雪梅送來了第一個驚喜,一小瓶法國正宗的香檳,上面還綁了一個絨毛玩具——一只可愛的小熊。我不禁有些感嘆,人人都說法國男人天性浪漫多情,看來此言不虛。這位法國帥哥無疑給雪梅留下了難以磨滅的印象。然而令她想不到的是后面的驚喜一個接著一個。由于我們隊員們沒有按預想的那樣坐在一起,所以當餐前紅酒送上來的時候,葛教授倡議我們坐在一起的六個隊員先行向雪梅祝福。葛教授一馬當先,舉起酒杯站了起來,用流利的英語和中文邀請我們所在中艙的全體客人一塊為張雪梅的生日祝福,我們一塊唱起了“happybirthdaytoyou”。葛教授一邊大聲地唱著,一邊揮舞著雙手指揮節奏,與年輕人的心態毫無兩樣,看來人不管年齡多大,只要保持一個年輕的心和對生活積極的態度,他就永遠年輕。隊員們熱情地碰著杯,說著祝福的話。葛教授的一句“前程萬里”一語雙關,既祝福雪梅,又預示著我們前面還有萬里行程,雖然艱苦,但我想我們一定會克服的,因為這只是南極之行的序曲,萬里長征第一步,前面還會有更多的艱險與困難等待著我們。 慶祝活動一浪高過一浪,站長王建國拿著生日賀卡從后艙跑過來了,讓大家都在上面簽名,這是出發前海洋局極地辦公室早就準備好的,辦公室主任陳立奇在上面已經簽好了名。簽完名建國對大家說,機長呆會要和我們一塊慶祝。果不其然,沒過多久,廣播就響了,在廣播里機長向張雪梅表示祝福。廣播完好一會都沒有動靜,我以為生日Party到此都結束了,不曾想中艙后面的簾子一掀,涌入了一群人,一位身穿乘務員制服、腦袋瓜有點禿的法國男人打頭(開始我以為他是機長,后來才知道不是,他是這次航班的總乘務長),手里托著一個看上去十分誘人的巧克力蛋糕,后面跟著一位中國小姐,是此次航班的中文翻譯。她手里拿著幾瓶香檳酒,再后面就是我們可愛的隊員,大家手里都拎著香檳酒。整個中艙頓時變得人聲鼎沸、熱鬧非凡,生日Party進入了高潮。大家喝著芬芳的法國香檳,吃著香甜可口的蛋糕,快樂的情緒就象溢出的香檳酒沫的清香在空氣中四處漂散,許多陌生人也參與了進來,與我們分享著這美妙的時刻。緊接著站長王建國告訴雪梅,等一會機長要邀請她去駕駛艙參觀。當中文翻譯請雪梅前去時,我和鷺江出版社的阿正以拍攝為借口,乘機一塊跟了過去。駕駛艙很窄,只容坐三個人,一位機長和兩個駕駛員,我們去的時候只有兩個人。機長是一位頭發灰白、帶一副眼鏡,留著一臉絡腮胡子的中年男子,和我想象中的機長形象不太一樣,他更像大學教授。而他旁邊的駕駛員則更像我想象中的機長。機長先拿出一張飛行圖,然后向雪梅介紹此次航行的路線,從北京出發,經過烏蘭巴托、俄羅斯、華沙,最后到達巴黎。介紹完后他把飛行圖卷成一卷,把自己制服上的肩章和駕駛員身上的肩章各取一枚套在飛行圖上,遞給雪梅,說是送給她的生日禮物,這一下把我們弄得措手不及,雪梅接到這意外珍貴的禮物,驚喜莫名,連我這個局外人也被感動了,法國人熱情如斯,我們始料不及,中國人最講究以禮待禮,可是我們過來的時候什麼也沒帶,就在這個關鍵時刻,旁邊的中文翻譯齊小姐解了我們的急,她把剛才站長送給她的我們這次隊的隊標交給雪梅,示意她把這個回贈給機長。齊小姐的聰明靈巧讓我感嘆,后來她又幫了我們不少忙,我想如果每個中國人都像齊小姐這樣在外面幫著自己人,想著自己人,就不會給外國人留下“一個中國人是條龍,三個中國人是條蟲”的惡劣形象。隨后機長拿出一張地圖來,問我們將去南極的什麼地方,看來他對南極還挺感興趣,我們說了喬治王島,他搖搖頭,表示不知道,但他說不在的那位駕駛員就叫喬治,有他駕駛,我們一定能平安到達目的地,是的,我們一定能平安地去,平安地回來,這是我們對祖國和親人的承諾。 離開駕駛艙,回到坐艙,坐艙已復歸平靜,但快樂的情緒還在我的周身蔓延,不知誰說了一句,我們一直在向西飛行,明天將還是今天,時光將在這里倒流,快樂也將永存。在這一刻,我真心地向上蒼祈禱,愿人與人之間的這種和諧融洽永存,愿隊員們這種快樂的情緒能一直保持到我們南極此行的最后一刻。即使在南極再苦再累,我也要努力做到這一點,這是我對自己的承諾。 分發蛋糕 張雪梅拿著法國空哥送的禮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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